娛樂至死的《小丑：雙瘋》

Todd Philips 執導的《JOKER小丑》於2019年橫空出世，小丑飾演者Joaquin Phoenix 的精湛演技，為他帶來金像獎最佳男主角的桂冠。這次兩位事隔五年再續前緣，加上樂壇巨星Lady Gaga，合奏出《小丑：雙瘋》一作。

「小丑」是其中一位在DC 英雄宇宙中，最被常翻拍的「反英雄」，他與蝙蝠俠在《黑暗騎士》三部曲的鬥法，依然為人津津樂道。在《小丑：雙瘋》這部外傳，導演書接上回，講述小丑不為人知的故事：進入精神病院後，他與Lee Quinzell（Lady Gaga飾）在音樂班偶遇，互生情愫，卻懵然不知Lee Quinzell 實為一名精神學碩士。另一方面，小丑的審訊繼續，辯方嘗試以精神分裂替小丑脫罪。然而，這樣脫罪，又是否代表小丑瘋狂的勝利？這樣的勝利，又是否代表公義？小丑頓悟，他要找到屬於自己的勝利和救贖。

這次續集，音樂成為電影的主要元素，更由Lady Gaga 擔任音樂總監。電影將重新演譯多首經典金曲，包括Frank Sinatra《When You’re Smiling》（1928）、流行福音詩歌《Get Happy》（1930），以及Jackie DeShannon《What the World Needs Now (It’s Love)》（1965），無不反映小丑與Lee Quinzell 的轟烈愛情，反襯小丑在精神病院和審訊期間黑暗且憤世的心理。

除音樂以外，「聲境」（soundscape) 亦是全戲看點之一。迫真的環境聲效把觀眾帶入小丑的主觀視角，一同經歷精神病院與審訊的煎熬。同時以歌曲、大調小調重疊，帶觀眾了解小丑扭曲的心理與內在的拉扯，身歷其境，體會小丑與外在世界未能調和的衝突。

儘管聲音在電影中極其重要，電影亦包含多首樂曲，Lady Gaga 與導演Todd Philips 異口同聲表示這不是音樂劇。在威尼斯影展的記者會上，Lady Gaga 更道「我們在這部電影中處理音樂的方式非常特別且非常微妙。我不一定會稱它為音樂劇。」音樂劇中的音樂處理，多用於放大情感，讓觀眾投入角色的感情世界。有沒有一種處理方法是，讓角色流露情感，但讓觀眾不過分投入，以至投射自己，反而是有距離地觀察角色互動？畢竟電影與現實世界交接，電影中的一切有如現實世界中公眾話語皆日漸以娛樂方式呈現，成為一種文化精神。所謂娛樂至死，政治、宗教、社會新聞，無不是娛樂。有如電影中最常出現的一曲，乃是出自1980年代，英國龐克—摩德文化重燃時，樂隊The Jam 演唱的《That’s Entertainment》：

//玻璃破碎聲和靴子的隆隆聲

電動火車和被摧毀的電話亭

油漆濺滿的牆壁和雄貓的叫聲

燈滅了，球被踢了

我告訴你那是娛樂/ 那是娛樂//

第一集的小丑為我們帶來反抗的希望，在第二集的葛咸城，瘋狂經媒體已如二聯性精神病（Folie à Deux）傳開，小丑注定是小丑，還是在觀看電影的你，我，他，還是其他人？

小丑還有另一個名字，叫Arthur Fleck 。另一個名，另一個身份，也許可以是另一種人生。